石山君感覺自己的丹田中不斷傳來撕裂般的疼痛，一條條根株如同蚊蟲般在吸食著自己的真元血肉，而那點火光將他體內灼的隨時都要融化。

他知道自己之前分析的沒有錯，眼前這個對手是一位真正的狠人，雖然少有出手殺生，可是一旦動起手來絕對無所不用其極。

石山君明白自己的命運已經註定，卻不由的為藍護法擔憂起來，他分神朝那邊瞧了一眼，那女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偷偷溜走了。而這一點空暇已經被周霄尋到了破綻，手結金剛印打在了他的胸口之上，石山君頓時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了一般。

隨著紅蓮種子不斷在石山君丹田中生根，他體內的真氣愈發地渙散不堪，連正常運轉都變得艱難無比，天蛇聖君依靠秘術對其進行支持也受到了阻礙，真身所化妖氣不斷被倒逼了回去。

沒了那股力量進行加持，石山君終於顯現出了他的頹敗來，眼中的光彩不斷消散變的黯淡，翡翠碧玉一般的皮膚血肉也逐漸恢覆著正常色澤，只是他整個人卻在不斷的朝著丹田塌縮而去，那裏就如同一個黑洞把他慢慢分化成純粹的能量，然後成為了業火的燃料、蓮種的滋養。

“我恨啊！”石山君聲嘶力竭的怒吼道。

周霄搖了搖頭，語氣平淡的說道：“你沒有資格恨，若不是你們先出陰謀手段，貧道或許根本就不會殺人，若是你們直截了當的來找我，或許貧道就會給你們個痛快。至於區區寶物是你的我也不會巧取豪奪，身為一個求道者我有自己的節操堅守，而如今只不過是廢物利用，以免的浪費罷了。”

“你...”石山君剛說了一個字，突然回光返照憶起了這些年的經歷，忍不住苦笑著搖頭道：“是我著相了，原以為孤寂枯坐了那麽久，許多事情都已經平淡了。到頭來才知道自己依然勘不破生死，忍不過榮辱，悟不到本來，以前所表現的曠達當真刻意做作至極...”

周霄只是淺笑了一下靜等著收獲，並未進行答話，塵世之間誰人不是凡夫，何必自我標榜太高，若是真把自己當成一回事，反而顯得極其虛假，倒不如隨緣隨性來的自在瀟灑。

不過周霄這個瀟灑風範還沒裝好，就聽到身後大司命用柔媚至極的聲音喊了一聲“公子...”，頓時讓他汗毛一炸，心中暗思除了他這等有道之士，世間誰在這個小娘面前都雅不起來，怕不要個頂個的俗。

“不要過來！如今勝負未分，還太過於危險！”周霄一句話喝住大司命，又果斷地朝石山君攻去，這個茍延殘喘的家夥可比大司命好對付的多了，周霄自認深明取舍之道，當此之時自然曉得該要怎麽辦。

他這次一出手比之前不知要絢爛多少倍，雲蒸霧霞，彩光映天，雷鳴獸吼，單看聲勢當真是威風赫赫，但若要論威力與之前含而不漏的攻勢不知要弱了多少。

大司命聞言止住腳步，看到周霄這幅全力以赴的樣子，倒也一點都沒有認為是在哄騙她，還在後面拍掌加油，讓周霄速戰速決。

石山君看到對手這幅拿自己做戲的樣子，惟有艱難的苦笑了一下，他如今恨不來也怒不起來了，真元血肉已經幾近被吸幹掏空，身體正在不斷萎縮變小，大有一種返老還童的趨勢。

“你...你有手段，難怪能騙到...”只是他話還沒說完，就被周霄一拳打回了肚裏，聽這家夥大言不慚的說道：“費某待人唯有真誠！”

呵呵...

石山君用最簡單的語言表達著對其虛偽的不屑，這話有誰肯信？

真誠？

都說自己喜歡真誠，但是自古真誠無人問，從來套路得人心，卻又是天下不易的事實。

他已明白自己這麽多年的失敗出在哪裏，只是實在太晚了，那朵閃爍著妖艷邪火的虛無蓮花，已經將根須觸及到了他的靈魂神念，帶著無盡的貪婪將他整個人都吞噬其中，為其將來的綻放做了滋養。

周霄一擺手將這蓮花收到掌中，就見其中正在發生著莫名的變化，蓮臺中間若有漩渦不斷引動虛空，攪碎天地元氣吸納純陽，本是猩紅若血的蓮瓣虛影，顏色正在逐漸變得淺淡起來，帶上了含糊混濁的意境。

這枚種子得到殘缺陰陽之力的加持已經被補全了小半，而且正在慢慢脫離業火紅蓮的範疇，開始朝著自己的路發生細微轉變，周霄也有些期待它重新綻放的那一天。

就連虛無蓮花周圍的無明火焰也少了幾分邪異之感，有種要逐漸被其吸納同化的趨勢，周霄先後兩次見識過這業火焚燒虛空的威力，自然明白它的厲害，只是這點火焰實在太少，總讓人有些其意難盡的感覺。

“書中說無明業火光輪曾經照耀長恨天，實在難以想象那究竟是多麽宏大的力量，而那麽強大的力量都被釋迦如來煉成了空王化身，不知道這又是何須的實力，而以如來的實力曾經也只是三清道尊座下的弟子...修行譬如登山，世間一山更有一山高，來不得絲毫放松懈怠，路漫漫其修遠兮，必須不斷進行求索。”

周霄這般想著將幾件法器重新收回到識海之中，殺人總要想到被殺時，修行之路唯有篤志彌堅、努力奮進，以面對重重災劫磨難，於是大司命悄然襲來時，被周霄一把抓住，呵斥道：“以後每天都要用功修行，若是再敢懈怠偷懶，我就找人打你板子。”

大司命嘟了一下嘴，這話對她毫無威力，只是滿懷期待的說道：“就有公子你親自打奴奴好不好，那樣人家...”

周霄直接無奈的負手而走，這簡直比那些不肯用功學習的熊孩子還要頑劣皮實，熊孩子若是不聽話還能隨意收拾，可是這根本就無處下手。

“你現在的實力未必會比阿鸞差，以後更會遠超過她，所以就把她交給你調教了，若是不聽話只管打就好了，反正她肉厚皮實也打不壞。”周霄走到燕明月身邊對她說道。

燕明月聞言倒是沒有什麽異議，只是望著大司命笑了笑，然後將一雙粉拳捏的咯吱作響，她也感覺這個動不動就要揩油的小娘欠收拾。

大司命搖著頭可憐楚楚的看向周霄，她要是接受了那麽悲慘的安排，以後肯定每天都要過得暗無天日，卻聽到這廝不容置疑的說道：“每個人活在世上，都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，不管你接不接受都要照辦，因為我就是這麽不講理。”

“費常雕我要讓你死！”萬化谷中天蛇聖君有些歇斯底裏的怒吼道，千百年來從未有人敢於挑戰他的威嚴，而那個可恨的家夥卻讓他感到了巨大的不爽。

北澗宿老一路心驚膽戰的回到萬化谷中，遠遠看到天蛇聖君發怒的樣子，忍不住雙腿發顫，這時一道鬼氣悄然從他身上逸散而出，轉瞬就已經隱遁了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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